一档综艺的若干相关词条登上微博热搜,并不能证明它有多火,毕竟也许是因为广告,也许是因为粉丝;而在没有微博热搜的一周里,节目毫无预兆地突然上线后,网友还为它“设计”出了若干热搜,《乘风破浪的姐姐》用实力证明自己是近来最具话题度的综艺,没有之一。

怎么能没有话题度呢?这几乎是一档“前无古人”的综艺。女团选拔常见,但选手一般都是初出茅庐的女孩,最大特征是年轻、无名,从来没见过选手都是年龄30+的姐姐们——最大的52岁,而且一个个早已在各自领域各领风骚。伊能静、钟丽缇、张雨绮、黄圣依……搁别的节目是妥妥的C位,或者干脆坐在评委席上,现在却要来参加“选拔”,被“集训”、被“评分”、经历“淘汰”,最后还要“成团”,这是她们中很多人新人时期都没有经历过的。

看了目前更新的前两期节目后,更会发现,姐姐们不容易,要把姐姐们打造成团的制作人更不容易。在一般选秀节目中具有绝对话语权的评委老师,在这档节目中有些小心翼翼。

既然是“团”,最大的特征就是整齐,即便有个性,也是为团服务,以团的面貌示人。可不少姐姐在多年艺人生涯中,以个性独立著称。请宁静介绍一下自己,她的第一反应是,还要介绍我是谁,我几十年白干了吗?评价张雨绮在一个团里可能不能站C位,张雨绮直接反应是,那不要。

至于黄晓明,则在节目中充分施展了“端水”的功夫,主要工作是平衡抚慰姐姐们之间的关系、姐姐和评委的关系,看得网友很是心疼,甚至有点怀念他在《中餐厅》中的霸气。难怪有网友戏称,节目可以改名“兴风作浪的姑奶奶”。

无论如何,这档神奇的综艺就这样上线了,截至6月20日,微博同名话题阅读已经近120亿,评论545万。但在热热闹闹的选秀背后,其实还有更多“前情提要”。节目对姐姐们的定语是“乘风破浪”,风浪是什么,不言而喻。

演艺圈对女性从业者的夸奖似乎只有两种,一是“少女感”,二是“艺术家”,前者从女性崭露头角开始,而后者往往要到能拿“终身成就奖”的年纪才会获得。“30+”的年纪,就成为中生代女艺人的尴尬。她们有实力、有阅历、有作品,可偏偏越来越缺少机会,舞台上需要的似乎只是“妹妹”,“姐姐”一不小心,就得直接跨越到“奶奶”。

这种困境,去年因海清在FIRST青年电影节闭幕式上的发言,而受到舆论关注,此后讨论不断。《乘风破浪的姐姐》,算是第一档完全“回应”了这种困境的节目。

汇集30位女星,看起来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,怎么做到的?此前有媒体报道,之所以如此顺利地邀请到那么多成名艺人来参加一档女团选拔节目,与当下的非常时期有关,大家都暂时开不了别的工,闲着也是闲着。但姐姐们来参加节目的初衷,有更深远的考虑。

白冰,10年前就凭借电视剧《神话》中玉漱公主一角而为观众熟悉,如今34岁的她说:“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太太,我心里特别冤枉,我早就离婚了……其实每年都在拍戏,为什么大家看不到?”同样34岁的袁咏琳,23岁刚出道时,媒体采访她的10个问题,就有8个是问周杰伦——她是周杰伦的师妹。直到现在,你也许听过她的歌,却还是不清楚她长啥样。

她们是资深女明星,拥有比新人好得多的资源,但因为种种原因,她们比同龄男明星要承担更多。

从《超级女声》开始的本土个人选秀节目,选秀是女孩今后履历上的重要一栏,但之后的发展道路会更漫长,比如李宇春;而近年来“创造营”“青春有你”等女团选秀节目,成团过程是最大看点,成团后就似乎少了关注,逐渐悄寂。

《乘风破浪的姐姐》与这两类节目完全不同,参加这档节目只会是她们丰富履历中普普通通的一条,她们并不赖以立身;成团之后,她们依旧有各自的路要走,几乎不可能以女团形式长期存在。有时候我相信,她们只是想借此地来说一些在其他地方说不了、说不清的话。

在30人中年龄最长、出道时间最长的伊能静,用一种有年代感的说法——在上世纪80年代就已出道,是当时一个女团“飞鹰三姝”的成员。如今,在孩子眼中,她却是一个不会唱歌、只会操持家务的妈妈。当然,以孩子为中心也是一种选择,但女性在成为妈妈的同时,也可以拥有很多身份。

30岁不是魔咒,“姐姐”的含义也不是年龄,而是一种自我独立的状态。即便外界的见证者越来越少,她们还可以自我见证。很久没有看到那么多自信的女性出现在舞台上了,希望这是第一次,但不是最后一次。当然,如果哪一天,能来一档镜像节目,比如“披荆斩棘的哥哥”,那姐姐们也许才真正乘风破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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