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个月，赵小燕就要年满55岁，从青岛市体育局足球教练员的岗位上退休。一头干练短卷发、身着运动服的她，无论站着还是坐着都腰杆挺直，从外表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小，外人很难想象她就是桃李满园的青岛女足“教母”。

“2012年龄段队伍上个月已经交给其他教练带了……”赵小燕语气中带着不舍，“一晃做女足教练23年了，时间过得可真快！”

赵小燕在为青岛女足少年队员讲解战术

球员时期赵小燕是山东女足主力，2000年她退役转型为女足青训教练，先从业余球队干起。两年后青岛市足协组建女足梯队，赵小燕顺理成章拿起教鞭，成为一帮10-11岁孩子的教练。

虽然青岛足球氛围浓郁，但20年前踢球的女孩子依然是凤毛麟角。为尽快完成组队，青岛市足协通过报纸发布招生广告，赵小燕是联系人。赵小燕的朋友看到后，打电话过来谎称是孩子家长，但孩子腿脚不利索，问赵小燕“是否可以报名”。赵小燕听出是朋友的恶作剧，她回答说：“要，只要会走路都要。”

时隔20年，回忆起这段往事的赵小燕笑着说，“会走路的都要”的确是她的真实想法。“因为那时踢球的女孩子太少了，我着急把队伍组建起来。”

在赵小燕和搭档李峰的努力下，青岛市足协历史上第一支女足U11梯队很快组建完成，当时队伍还是集中训练、集中学习、集中住宿。那时赵小燕的孩子才5岁，为了有更多时间在队里，她把自己的孩子带到基地，与这帮女足小队员“一起养”。赵小燕说，长时间同吃同住同训练，孩子们很快把她从“赵教练”当成了“赵妈妈”。

真正让赵小燕欣慰的是目睹孩子们的快速成长。2003年，赵小燕受命组建山东女足三队，她培养的9名青岛籍队员入选，并在当年的比赛中获得全国青少年联赛第12名、锦标赛第10名。又一年后，获得全国女足青少年联赛第10名、锦标赛第8名。成绩不算亮眼，赵小燕却非常开心：“这批孩子从刚入队、几乎一脚球都不会踢，三四年后没想到能去全国比赛拿名次。”此后，这一批孩子中有不少队员入选国少、国青。其中，于雅慧和迟晓慧还入选了女足国家队。

赵小燕带领的青岛女足05年龄段小队员们（左一为张怡倩，左四为刘晨）

青岛女足按照省运会划分年龄段培养，一个年龄段的队伍需要带四年，然后向省队输送。每个年龄段，赵小燕培养的队员都至少有7到8人上调省队。在2022年U17女足世界杯上，中国U17女足主力门将刘晨的惊艳表现得到广泛认可，她和另一名女足国青队员张怡倩都是赵小燕带了四年的徒弟。

赵小燕对两位性格迥异的弟子毫不吝惜赞美之词，认为她们将成为未来中国女足的栋梁之材，“刘晨场上的领袖气质和精神力量都非常突出”“张怡倩是我见过的节奏感最好的女足队员，球风优雅灵动”。眼下，赵小燕培养的两名女足国青队员正在苏州集训，“我们刚打了视频电话，看到孩子们一步一步成长，是做教练的最开心的事情”。赵小燕把三人视频电话截了图发到朋友圈，画面中三个人笑得格外开心。

多年来，赵小燕一直忍受着腰伤带队，她本意并不想“到点退休”，但实在无法坚持。加上青岛市体育局的新一代青训教练逐渐挑起大梁，她才放心交出队伍。接棒的正是曾经获得1999年女足世界杯亚军的“铿锵玫瑰”成员朱静，朱静对前辈尊敬有加，她说：“小燕姐是我们青岛女足青训的奠基人，她对工作认真负责、全身心投入的精神，非常值得我们学习。”

赵小燕（左四）与部分参加中国足协C级教练员培训班的人员合影

赵小燕怀着这份难以割舍的感情，正在等待8月28日正式退休的那天。“希望我到时候不要流眼泪……”她说。不过，她也表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足球。身为中国足协C级教练员讲师的赵小燕还希望发挥余热：“多帮助和培养一些年轻教练，为中国女足青训多出一份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