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霞向记者展示已经修改好的衣服。
王霞正坐在缝纫机前修改衣服。
(资料图片)
文/图 半岛全媒体记者 孙兆慧
随着时代的发展,裁缝店等“小修小补”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。但是近年来,方便快捷的网购已经成为人们常态化的消费方式,而网购局限于不能试衣,买来的衣服不合身的情况时有发生,这给改衣行业带来了新的生机。
王霞就是一位在制衣改衣行业从事了近30年的“老手艺人”,这些年,她从淄博到青岛,从大集摊位到独立门头,凭借着“一针一线”开出了三家改衣店,找她修改衣服的人更是来自全国各地……
大集上支摊位
地下室里做衣裳
“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,10个女人里面有9个都学做衣服。”1996年,在家照看孩子的王霞闲来尝试着给孩子做了几件衣裳,可是因为毫无经验,这衣裳不是领口小了,就是穿上抬不起胳膊。她心想,若是能学个手艺,给孩子做几件体面衣裳也好。
她先是跟着一位老师学了基础的衣服裁剪,后又进了服装学校进修,因为喜欢和努力,王霞仅学了一个月就出师了。“回来之后我就开始用我的手艺去赚钱了,因为那时候靠着我丈夫的那点工资,家里过得很拮据,我觉着如果我自己能赚钱,我就可以想买啥买啥。”她回忆,“那时候我骑着自行车,带着一个老式缝纫机,到了大集上就撑开板子,开始收活,那边是卖布的,我就在这边收活,人家买了布之后就来找我量体做衣服。”
第一次制衣并不是那么顺利,“我记忆特别深刻,第一次做的时候给人家把门襟折进去了,做完之后穿不上了,我就又就把门襟放出来。那时候集上的人要求没那么高,觉得能穿就行。”那是王霞第一次给顾客做坏衣服,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,从那之后她严格要求自己,也从未再出过这样的差错。
就这样一天又一天,王霞的顾客也越来越多,收来的布料在集上赶制不出来,她就带回家继续做。担心缝纫机的噪音打扰楼下居民休息,王霞就搬到自家地下室。“其实刚开始做衣服是很慢的,我经常做到半夜12点。”地下室只有一扇小窗户,通风和光线都不好,而这个昏暗、潮湿又压抑的小空间却成了王霞一开始的“工作室”。
在地下室干的时间长了,王霞想着应该出去找个门店,但是在集上收活的她收入并不算多,一条裤子从布料到成品仅要6元。她看了看自己空瘪的钱包,又看了看门店的租金,只能望而却步,此时的她也在想着改行卖衣服。
“后来我找到了一个不到10平方米的小地方,租金比较合适,我就租下来了,平时就挂着几件衣服卖。当时店里还放着一台缝纫机,顾客买来有不合身的地方我就给顺便改改,日子长了,慢慢的,找我改衣服的要多于找我买衣服的。”王霞觉得这正是把属于自己的改衣店开起来的好机会,她租下了小店南边的门店,这么多年坚持下来,她的店一直人流不断,在淄博也算是小有名气。
从淄博到青岛
第一年倒贴5000元
“我那时候在淄博雇了8个工人。因为老公是倒班,他白天有时间,就总是掺和改衣店的事。家里人在一起干活就容易出矛盾。我就想回娘家歇歇,我娘家是黄岛的,我就回来了。”2016年,王霞回到黄岛,还没休息几日,她就又开始在黄岛寻找商机。“我这人闲不住,我就开始去各种改衣店转悠,我发现这里没有好的改衣经营模式,我就觉得这里一定有市场。”
考察多地,位于西海岸新区长江路商圈的世纪商城里,有一个正对着门口的店面,无论是从人流量,还是从位置上,王霞都十分满意。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了,“转让费加上一个月的房租要12.5万元。当时,世纪商城其他商家都觉得我是个‘疯子’,这么贵的转让费还租,干的还是一个改衣行业。大家都笑话我,但我心里有数,我知道我能干什么,我也相信我能干好。”
“我一开始没敢跟老公说在青岛开店,我就想淄博、青岛两地跑,到时候找个店长,然后我再回淄博。结果这边找店长没那么容易,好几个月也没找上店长。我不得不跟老公说实话,我就想着淄博那个店让老公来负责管理。”王霞的丈夫有一份稳定的工作,交着五险一金,在大家看来都是“铁饭碗”,而自己做生意就什么都没有了。“刚开始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工作,但是淄博的店生意很火,需要店长,他也喜欢管理,最后还是同意了,我就安心呆在黄岛这边拓展改衣生意。”
新店刚开业,人流量却不尽如人意。“因为是新店,没人认识我,也没人了解我的技术,客人不是很多。整一年下来,一分钱没挣,我还倒贴进去5000块钱。这一年我就吃老本。”但很快,这个店就有了起色。“第二年开始客人就越来越多了,我自己能赚点生活费了。然后一年比一年强,到了第三年的时候,我培养了一个店长人选,就把店交给店长打理。”
拍短视频火了
全国订单不断
2019年底的时候,王霞在西海岸新区新城吾悦广场旁的门头开了个分店。“那时候是想着从新城吾悦到万达茂这一片没有改衣店,就想在新城吾悦附近租个门头。商场里面的门店面积又大租金又高,我就花了一年3.8万元租了地上停车场附近的这个门头。”没多久,疫情爆发,不能去店里,王霞就在家里玩起了自媒体。“疫情那阵子,我窝在家里无聊,就拿着手机拍我的改衣日常,突然有一条视频的观看量就上去了。晚上我点开抖音一看,那条视频有1.6万的流量,我就觉得很惊喜。从那条视频开始,我的粉丝也慢慢的多起来了,到现在已经有7.6万个粉丝了。”
王霞开的分店也就顺势专接来自全国各地的订单。“我们这个分店80%的订单都是外地的,他们通过抖音加上我的微信,把他们的衣服快递发来,我们改好后再快递给他们。”上午9点多,王霞的微信里就已经有100多条消息了,“我雇了一个客服专门回复顾客消息,常常一天下来都不得闲,有时得边吃饭边回复顾客消息。”
都说“量体裁衣”,而王霞所接的外地改衣订单,又是怎么“量体”的呢?“当时视频火了之后,他们抖音私信来找我改衣服,我加上微信之后,就直接跟顾客视频。我的目测很厉害,这是我这么多年积累的行业经验,比如一个人站着穿着一件衣服,我就能估摸出来他的尺寸。第一个外地订单是一件皮毛一体的大衣,她穿着衣服和我视频,我就估算出来那件衣服需要加肥三寸,袖口需要加肥两寸,因为没有相似布料,我用口袋布给顾客加肥的。改完收到货后她反馈非常合身,又接着寄来一件。”她告诉记者,大部分线上订单都是以羊绒大衣、貂皮大衣等比较贵价的衣服为主,“衣服本身的价值在1000多元,也有上万的,这类顾客对衣服是比较讲究的,改这类衣服价格在三四百元左右。”
这两家改衣店给王霞和员工带来了可观的收入。她告诉记者,她和员工采取分红制,一年下来能收入百万元,她发给员工的工资就有70万元,她自己的净收入在二三十万元左右。
在改衣行业,她也找到了自己为之坚持的原因。“最初,单纯就是为了挣钱,但到后期我越来越发现了我的社会价值,我就感觉我对这个社会是有用的,我有一群人跟我一起干,他们也因为这个行业提高了生活质量,舍得为自己花钱了,我打心底里觉得开心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