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感依然源于安达浩树先生(原作)以及萩原大辅先生(重制版)创作的漫画《堀与宫村》

辰时,正在指挥室报告的苏维埃罗西亚脸露难色,显得十分尴尬。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好消息是尴尬的原因不是因为她,怀消息是尴尬的原因是指挥官,因为今天的指挥官跟以往有点不太一样。

指挥官是一个十分注重仪表的人,因为他认为第一印象这种主观因素是很难被后天改变的,所以他出席任何场合,都十分注意衣着整洁。

但是,今天的指挥官虽然说不上邋遢,但是也跟整洁沾不上边,最准确的词语应该是狼狈。

首先,指挥官今天的着装有些凌乱,无论是内卷的衣领,起皱褶的袖口,还是忘了打理的纽扣,都让以往简洁朴素的指挥官显得有点吊儿郎当。

其次,最重要的还是他的脸。因为他的右脸颊多出了一件异物,而那个异物的名称则是医疗纱布。

列宁格勒最近并没有天灾,也就是说指挥官脸上的伤,大概率是因为人为因素造成的。

那么,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能力在指挥官的脸上留下一个掌印呢?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。

“呃......姐夫,那个难道是?”

“嗯......”

好吧,即便很不想承认,但是在当事人已经承认的情况下罗西亚也只能接受事实,那就是自己的姐姐给自己的姐夫甩了一个大嘴巴子。

“吵架?”

“应该是吧。”

“但是这也太夸张了吧。”

“总之,这次我绝对不会道歉了!”

“那个,能告诉我原因吗?”

“......忘了。”

“哈?!”

“以前也是这样的,就算吵架也会很快就把理由忘了。”

“那也不会一点都记不起来吧?!!”

“呃,”指挥官手捏下巴低头沉思,思绪飞扬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昨日的光景,“好像,昨天吃饭的时候不知怎么的,她突然对我大声说了一句——指挥官这个笨蛋!!!”

“笨蛋?”罗西亚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,她可从来没有从她的姐姐嘴里听过笨蛋这个词。

“嗯,然后这个光荣的印记也连同那句‘笨蛋’一块甩到我的脸上,”指挥官用指头碰了碰脸上的胶布,“说起来,胶布还是我自己贴的,一点都不温柔......”

听罢,罗西亚不禁头冒黑线,因为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。嘴出笨蛋,甩大嘴巴子,实在是让她难以想象这是同盟的手笔。

“那个姐夫,”罗西亚继续追问,“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,但是我还是多嘴问一句,你......有还击吧?”

“怎么可能啊,要我动手打她还不如直接送我去西伯利亚算了,”指挥官摆了摆手,“只是后面阴阳了她几句而已。”

“啊哈......”罗西亚心里暗自松了口气。

“我可没她那么幼稚,一言不合就出手甩脸,”指挥官便双手抱胸,脸上尽是忿忿不平的表情,“总之,这次除非她主动道歉,不然我绝对不会让步!”

姐夫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好吗?!这句吐槽被罗西亚摁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,在她看来摆脸色的指挥官也挺幼稚的。

不过现在最让她头疼的,还不是两人之间的小矛盾,而是接下来要举行的港区例行会议。这个会议指挥官与旗舰都必须出席,以两人现在的状态出席很有可能会火星撞地球。

想到这,罗西亚悄悄地拿出手机,给署名为阿芙乐尔的人发了一条信息,上面写着——危,麻烦您看看姐姐的情况。

“......”

“吵架啦?”

“嗯......”

“我就知道。”

阿芙乐尔不禁扶额,当她收到罗西亚发给她的消息时,她就猜测是不是两人之间出了问题。果不其然,这是阿芙乐尔第一次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。

“原因呢?”

“他是个笨蛋。”

“这算是什么理由啊?”

“反正他就是一个笨蛋。”

阿芙乐尔双手抱胸看着生闷气的后辈,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坠入爱河的女生是没有理性的,她现在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。
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呢,”阿芙乐尔双手交叠撑住下颌,“像往常那样等他道歉?你们总不能一直冷战下去吧?”

“......反正又不是我的错,”同盟的眼神片刻不离桌上的文件,强硬的态度配上冰冷的气场好似一座冷酷冰山,“总之,要我跟他道歉绝对不可能!”

“我说你们啊,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,能不能有点大人的模样,”阿芙乐尔一边用手指敲打桌面一边说道:“而且别忘了,你们两个可还是有工作的,要是不能好好配合的话......”

“这方面您不用担心,工作的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,他也一样,毕竟那个笨蛋的责任感前所未有,”同盟一边说着一边批阅手上的文件,语气里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幽怨,“但是工作归工作,生活归生活,这不代表我会在这件事上让步!”

阿芙乐尔听罢无奈看着眼前这位优秀的后辈,不曾想过会看见往日冷若冰霜的她,居然会像一个发脾气的小公举。

倒不如说,正因为她经常会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冰冰的气场,再结合上如今藏在言语中的小脾气,竟然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反差的可爱。

既然这边不成的话,那就只能从另一边着手了。正好,她刚刚也收到了罗西亚给她的消息,大意就是指挥官这边她也无法搞定,只能请她这位资历最老的大前辈出马了。

现在的后辈们,真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,阿芙乐尔心里想道。于是,她简单的跟同盟汇报工作后,便起身离开了同盟的办公室,朝着指挥官所在的指挥室走去。

“......”

“所以,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?”

“......说实话,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了。”

“我说你啊,好歹把吵架的理由给我记下来啊。”

“本来就够累的了,脑子实在没有空间记住这些事情了啊。”

“唉,我真的是服了你了。”

阿芙乐尔已经忘了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,本来想着在同盟那边没什么进展,那么到指挥官这边好歹能有点收获。

结果,这个来自东煌的后辈同样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茬,更过分的是居然连妻子生气的理由都一问三不知。

“不管怎么说,你们还是快点和好吧,”阿芙乐尔脸色沉重的说道,“要是以后每天的港区都像刚刚开会的那种氛围,那同志们估计就要罢工了。”

方才在会议上,虽然两人看上去相安无事,但是散发的气场足以冻结了整个会议室,搞得每个发言的姑娘们说话都抖三抖,就连平时以活泼著称的水星纪念也无法避免。

“我也明白,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啊,”指挥官一脸无措的挠了挠头,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妻子生气的缘由,“难道是因为最近遇到不开心的事情?”

“最近同盟同志也没干什么特别的吧,除了上周去莫斯科述职,”阿芙乐尔仔细回想道:“你小子,该不会是忘了嘘寒问暖吧?”

“怎么可能啊,该作的肯定都要做的啊,”指挥官摆手反驳道:“倒不如说,上次出差问候她的时候还有点敷衍。”

“敷衍?”阿芙乐尔眨了眨眼,仿佛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,“什么意思?”

“说不上来,但是通话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态度有点不同,”指挥官搔着没有受伤的脸颊细想道:“应该说有点烦躁还是......”

突然,指挥官的瞳仁迅速收缩聚焦,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晶莹的闪电划破被阴霾遮掩的脑际,雷鸣的力量驱散了浑浊的黑暗,将璀璨的明光带回了脑海。

“有头绪了?”阿芙乐尔看着沉思的指挥官,压在心上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些许。

“不确定,但是我感觉差不多了。”指挥官点点头,正当他想要继续思考的时候,口袋里的手机却发出了响声。

说谎的笨蛋——这是刻印在屏幕上的文字,也是苏维埃同盟发给指挥官的信息。

“呃......”

“她?”

“嗯。”

就在指挥官一头雾水的时候,喀琅施塔得出现在了指挥室门外,她对室内的两人点点头后便问道:“话说,你们知道同盟同志去哪了吗?”

“嗯?她不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吗?”阿芙乐尔问道,会议结束后她还专门去找了她一趟,怎么突然间就没影了?

“唔唔,不在,我还以为她在指挥室所以才过来了,”喀琅施塔得抖了抖手中的文件袋,“有个方案要跟她商量一下。”

不在办公室......指挥官眨了眨眼,随后目光被身后玻璃窗的响声吸引过去,窗外不知何时便飘起了雪花,凌厉的冬风不断地冲撞着冷冰冰的窗门,发出阵阵不和谐的声响。

外面......指挥官在心中呢喃道,某个场所迅速在脑海闪过,让他像飞一样的站起来。

“喀琅,文件先放这吧,等我回来的时候跟她一块看,”指挥官一边说着,一边将自己的大衣披在肩上,同时套上了围巾以及手套,“还有,麻烦叫伏尔甘帮我准备一碗热乎乎的罗宋汤。”

说完,他便像兔子一样奔出门外。

“呵呵,解决了~”阿芙乐尔看着消失的背影笑道。

“真的吗?她也是一头犟驴啊。”喀琅撇了撇嘴,对阿芙乐尔的话有所保留。

“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!”不知从哪钻出来的水星纪念喊道,还跃跃欲试的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。

“这么八卦真的好吗?”被水星纪念拽过来的罗西亚搔了搔脸颊,眼里却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。

“这不是八卦,而是关心同志们的日常生活!”义正言辞的基洛夫笑了笑,便用双手搭着水星纪念以及罗西亚的肩膀向外走。

还未动身的喀琅以及阿芙乐尔对了对眼神,便也抄起了大衣披上肩头跟随大部队的脚步,脸上尽是想要看戏的神情。

阴沉的天空一如往日的飘起了鹅毛大雪,随风飞舞的晶莹六角落在了家家户户的屋檐上,慢慢的就连大道上都铺满的厚厚的积雪。

落寞的苏维埃同盟坐在路边的长椅上,掌中的手机已经沾染了雪花,屏幕上显示着刚刚发送的信息——说谎的笨蛋。

樱唇轻叹呼出的热气与冷风纠缠后散去,独留下女人与漫天飞舞的冬雪作伴,四周的空气静谧无声独留心脏的鼓动,大雪却似乎要将一切掩埋。

将手机息屏后揣回口袋里,同盟从怀中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怀表,翻开前盖后入眼的则是那个人的照片。

左手缓缓的向前伸展,与右手的怀表宛若磁铁的两极互相吸引,最终让被冻僵的指腹温柔的贴着男人的照片。

“就知道说谎的笨蛋......”

同盟满怀幽怨的呢喃着,手却不由自主的抚摸着那张宝贵的照片,往日思路清晰的大脑此时乱做成一团浆糊。

自说自话的跑出港区来到这里,莫名其妙的给他发了一条信息,明明心想的是讨厌那个该死的骗子,手却不听话的自作主张拿出他的照片。

“我到底在干什么啊......”

隆冬的寒风呼啸而过,在天际间飘散的雪花不断地落在同盟的身上,凝结的霜雪宛若一颗颗辉灿的点缀黏在素白的戎装上,渐渐地让她融入覆盖大地的雪白之中。

突然,夺回双手控制权的她狠狠地合上了怀表的前盖,满是哀怨的瞳仁瞧都不瞧的就把怀表扔回了怀里。

“真的像个笨蛋一样......”

无人聆听的抱怨随风而散,不知道说的是那个说谎的骗子,还是正在直眉瞪眼生闷气的自己。

“我是绝对不会道歉的......”

脸上的神色与说出的坚决相反,她每说出一个字眼神似乎就会低沉一分,沾满积雪的白发也随着臻首的低垂而摇晃,。

“又不是我的错......”

似怨的语气里夹着不易察觉的酸楚,她已经不知道这是在抱怨还是在安慰自己了。冰冷的双手十指交合垂放在双腿上,两只拇指不断地在来回转动。

低下的俏脸被藏在两鬓银丝的阴影之中,就连飘洒的雪花也无法得见同盟的表情。温度似乎更低了,是因为席卷而来的冷风,还是因为女生的温热在慢慢流逝呢?

抹去黏在脸上的雪花,凝结的六角星在她的手里化作烟气飘散,让本就冰冷的双手更加寒凉。手心里还残留着些许莹亮的水珠,不知是雪散留下的清液还是她的泪珠。

“窸窸窣窣......”

冬风带着不属于自己的声音飘进了同盟的耳朵,缓慢的脚步声伴杂着积雪被挤压的声音源源不断的拂过耳畔,让失神的她不禁娇躯一震。

同盟没有抬头,反倒是将脑袋埋的更加低沉,即便不看她也知道来人是谁,因为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会知道施罗德她会出现在哪里。

渐渐明亮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停下了,没有任何动作,那个人似乎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仿佛田野中的稻草人。

如果同盟愿意抬头的话,她便会得见指挥官的眼神满是失措,在她的身上以及四周的白雪之间不断地游离。

右手满是烦闷的在挠头,干燥的嘴唇开合又闭上,似乎把许多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头,不知从何说起。

“干嘛呀?”

似乎是无法忍受指挥官的磨磨唧唧,同盟率先发出了声音,低下的臻首也抬高了几分,却还是看不见藏在银丝后的俊脸。

“......给我们北方联合的旗舰同志送饭来了。”

指挥官将兜里揣着的东西拿了出来,那是几个刚刚在东煌包子铺买大肉包子,为了保温他还用锡纸把它们包裹起来。

他想要亲手递到同盟的手上,不过想了想后还是把包子放在了同盟的身侧,然后又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。

“谢谢......”

“......没什么。”

默不作声的两人被寒风包围,凌冷的空气再次回归到平静。

“反正对你来说都无所谓吧?”

“哈啊?”

“你已经开始讨厌我了吧?”

“你在说什么啊?”

“因......因为......”

一头雾水的指挥官赶忙绕到同盟跟前,只见玉体颤抖的她双手紧紧的抓住裙摆,慌张凌乱攀上了她的俏脸,洁白的皓齿紧咬住薄薄的唇片,蔚蓝色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经泪水泛滥不可收拾。

“诶?!不是?怎么就哭起来了啊?!”

看着妻子快要哭花的脸蛋让指挥官顿时手忙脚乱,他赶紧蹲下从怀里掏出手帕,顾不上对方是否阻止帮同盟擦拭脸上的泪珠。

“怎么了啊,没什么要哭的呀?”

不一会儿,干燥的手帕便湿透了,可是妻子的泪水却像是决堤了一样流动不止,让初次看见同盟落泪的指挥官不知如何是好。

“因为,因为,因为......”

胡言乱语的同盟浑身颤抖,水雾弥漫的双瞳像是涌泉一样让眼泪往下掉,心里那根被拉扯到极致的弦突然绷断,让她将藏在心里的秘密倾吐而出。

“我最近总是在发脾气,又整天说亲爱的是笨蛋,即便是你问候我也只是敷衍了事,你一定很生气吧?!”

我没生气啊......指挥官心里暗道,起码在脸上挨巴掌之前他是没有生气的。

“即便昨天问你是不是生气了也不说真话,所以你一定已经开始嫌我烦讨厌我了吧?!”

原来昨天吃饭的时候问的是这个啊......记忆被唤醒的指挥官挠了挠头,似乎自己的心里话被当成客套了,所以才会被当成说谎的笨蛋吧。

也许是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了,又因为稍早时候需要到莫斯科述职的缘故,那段时间同盟的脾气确实有点不太对。

以往的沉稳以及冷静消失的无影无踪,留下的只是一个有点无力取闹的女孩,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,她发脾气的次数就多了起来。

稍后,即便回到了列宁格勒她的脾气也没有好转,也许是因为莫斯科那边给她的压力,以及自我责任给她的负担实在是太大了,渐渐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。

哪怕是最精密的机器要运转起来都需要所有零件的转动,而那些有型或无形的压力则像是钢铁上的锈痕,不知不觉的便将这台机器的零件腐蚀掉了。

也正是因为这样,她在面对指挥官的时候才会显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吧。毕竟,人总喜欢在外人面前保持优雅,在珍惜的人面前却喜欢保持随意。

对自己张口而出的话感到后悔,想要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才会小心翼翼的问他,结果却得到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答案,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她在昨天彻底失控了吧。

只是,失控的代价就是自己挨了一巴掌,而且,自己的女人有时候......真的是蠢得很可爱啊,指挥官心里不禁想到。

“同盟,亲爱的,让我看看你吧。”

“才不要——”

听到丈夫要看自己的脸,同盟赶紧把刚刚抬高的臻首又低了下去,还用双手将漂亮的脸蛋紧紧的捂住。

然而,指挥官却一把将同盟捂住脸蛋的双手拉开,只见妻子在一脸的愕然中看着自己,泛着涟漪的双眼里还挂着清澈的泪花。

“诶?!等——!”

“哈哈,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哭呢~”

“放手——!”

“哇啊,哭的好厉害呢,鼻子跟耳朵都红了,好新鲜,好好笑~”

“我说了放手——!!”

“哈哈,真难为情呢,好想用相机把这珍贵的一刻给记录下来呢~”

“啰嗦!!!”

忍无可忍的同盟用力甩开了钳住双臂的手掌,随后奋力的向前方扑去将指挥官扑倒在地。厚沉的积雪,因为两人的重量而开始坍塌,万有引力带着身体的质量将白雪压垮,让两人仿佛要融到皑皑白雪之中。

“为什么你还能这么温柔啊?!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冷静啊?!我可是一直在想着要是被你讨厌了我该怎么办这种无聊的事情啊!!!”

跨坐在指挥官腰间上的同盟不断地咆哮着,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因为洪亮的声音而沸腾,她抓住指挥官的衣领不断地摇晃,又不断的将粉拳砸到丈夫的胸膛上。

她就这么眼泪汪汪的看着被压身下的丈夫,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哪怕是一丝的愤怒。

她希望他能生气,她希望他能发火,用满是愤怒的语气冲着她怒吼,然后义正言辞的告诉她,他在这段时间已经受不了她了,对她这种无理取闹的脾气已经忍无可忍了。

只有这样,压在她心头上的罪恶感才能被抚平,只有这样,她才能稍微感到安心。

因为,即便是因为无穷无尽的压力将她吞噬,也不是随意对指挥官发脾气的理由。他不仅是指挥官,也是自己最珍视的人,她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而斩断了这段来之不易的缘分。

所以,骂骂她吧,这也许会让她好受一点。

然而,她所希望的一切都没有发生。

仰卧在雪地上的指挥官只是微微一笑,为她的双手裹上了一对毛茸茸的手套。稍后,他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条围巾,细心的用它包围住同盟白皙的脖颈。

“暖和点了吗?”

“......嗯。”

“呵呵~”

“就这么好笑吗?”

“虽然你这几天一直说我是笨蛋,但是我的同盟酱才是真正的笨蛋呢。”

“我也知道啊!但是......但是我就是会忍不住这么想,我有什么办法......反正我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就是了——”

“啊啊,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。”

看着将烦闷倾吐而出的同盟,指挥官的心里不免燃起几丝欣慰,他张嘴咬住右手的手套将其脱下,随后将温热的掌心贴住同盟哭花的脸蛋上。

“对不起呢......”

“......为什么你要说对不起?”

“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你的心思,如果我能早点聆听你真正的烦闷,也许就不会看见这张哭的让人心碎的脸了。”

“亲爱的......”

“还有,想要我讨厌你那是不可能的,不仅仅是因为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爱你,而且,”指挥官一边说着一边挺起了腰杆,用快要埋在雪里的左手轻轻地搂住了同盟的纤腰,将嘴唇贴近妻子的耳畔轻声说道:“更因为我对你的爱慕比你的烦恼要超出更多,更多,更多......”

“指挥官......”听罢,同盟煞白的脸蛋瞬间便染上了蟠桃般的嫣红,害羞的她死死地掐住了指挥官的两肋,同时用前额不断的敲打着丈夫的肩膀。

“为什么你就能毫不害臊的说出这些话啊?!!”

“呃,我们可是夫妻啊,不是挺正常的吗?”

“就算是夫妻这种话的难度也抬高了吧?!”

“诶,可是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啊——属于脱口而出?”

“就算是心里话也......”

“好啦好啦,总之,我深爱着你,作为你的同志,作为你的指挥官,同时作为你的男人,”指挥官擦掉了最后的泪痕,这才笑着继续说道:“所以,很抱歉呢,我这么喜欢你~”

“你真的是......”让人火大,后半段话被同盟咽在了肚子里,这么说不就搞得她更像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笨蛋了吗?!

“啊,不过我可先说好了,昨天的事情我可不打算道歉啊,”指挥官用手点了点脸上的胶布,一脸尴尬的说道:“毕竟,昨天的受害者可是我。”

“没错!昨天的事情也好,之前的事情也好,你本来就是没有任何错误的!!!”同盟一手抹去了最后那点挂在眼袋里的泪水,“错的都是最近喜欢乱发脾气的我,知道了吗?!”

“呃......”

“回答呢?!”

“我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夸——疼?!”

只见同盟掀开了指挥官的衣领,一口咬住了丈夫的脖颈,像是一只久未进食的吸血鬼一样轻柔的啃咬着指挥官的身体。

片刻,她终于松口,眸海里的哀愁则变成了幽怨以及可爱,“要是以后我错了你还要道歉的话,我就继续咬你。”

“这算是奖励吗?”

“嗯?!”

“什么事情都没有......”

“就是这样。”

说完,同盟便主动挨近指挥官,毫不犹豫的便将柔美的曲线靠在男人的胸膛上。大哭过后的她虽不是筋疲力尽,却也感到一丝丝疲惫。

指挥官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,他便一手搂住妻子,同时腾出手将放在长椅上的锡纸包裹拽到手里。

被掀开的锡纸里躺着白嫩的包子,还热乎乎的往外冒气,他将一个捧在手心里递到同盟跟前说道:“吃点吧,饿着了就不好了。”

“嗯。”同盟点点头,本想伸手从指挥官的手上取过包子,但是,她四周扫视后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,俏脸一红心一沉,便一口咬住了指挥官掌上的包子,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。

看着如同小仓鼠般啃咬包子的同盟,指挥官不禁莞尔一笑,看着可爱撒气的她,想着英姿飒爽的她,还有其他的样子......有时指挥官也会在想,即便相识相爱如此岁月,他有的时候也搞不懂他妻子。

比如,他做饭的时候她会突然从身后抱紧他,如果他想要回头搭理她的话,她就会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,似乎在做饭的时候专心致志的样子才是最好的。

虽然嘴上说对可爱的小动物没什么感觉,但是小猫小狗们似乎都非常喜欢她,去猫咪咖啡厅的时候甚至会主动往她怀里钻。

她很喜欢吃饺子和火锅,甚至学会了如何包饺子,后来如果她心情不好的话就会包饺子,然后要他硬着头皮吃完。

但是,她似乎更喜欢吃他做的饭,即便是他不太拿手的北联菜式,她每次都会心满意足的全部吃完,像是一个可爱的吃货。

还有,有时不知道她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书,她经常下意识的认为男人都喜欢更大的舰桥,讨厌扁平的飞行甲板。

有时,她会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来找他,希望他能帮她吹发梳头。老实说,他并不认自己梳头技术有多好,但是每当自己用梳子划过她的银丝,伴着风筒温暖的热风拂过她的发梢,她就会露出幸福的表情。

现在也是,不过是吃一个暖呼呼的肉包子,她便已经十分开心了......有时,真的是搞不懂她啊,指挥官不禁想到。

“怎么了?”同盟看着若有所思的指挥官不禁问道。

“没什么。”指挥官微笑摇头,然后帮妻子将秀发上的雪渣抹掉。

看着指挥官翘起来的嘴角,同盟不禁将眼前的男人与记忆中的他重叠到一起,有重合的地方,也有分离的地方,即便已经誓约许久,但是她依然觉得自己的丈夫难以捉摸。

比如,他经常会在思考的时候走神,思考的时候喜欢将硬币或者骰子拽在手里摆弄。为此,他甚至专门学习铁匠的知识,就为了给自己打造一块专属的硬币。

他有时也会十分的幼稚,在家空闲的时候会把雨伞当成一把光剑来回挥舞,又或者突然就拿着钢笔当令箭指挥空气。

但是,他真的很好,甚至是太好了。就算抱着开玩笑的方式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,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。

有时,她回到家里发现他不在,怎么叫唤他也没回应,本来以为他有急事没有回来,谁知道他只是躲在了窗帘后面,原因是好玩。

她跟他也有红脸的时候,就像昨天那样,但是往往他很快就会主动道歉,即便他们都知道是谁的错,但就是这种地方让她十分不爽。

不过,她最喜欢的时光还是他为她吹发梳头的时候,因为她以前读书的时候曾经看到一个说法,那就是女生只能让自己最爱的男生梳头。

一开始他并不熟练,甚至还会越弄越乱,但是他为了让她高兴,还是在不断地实践以及学习中熟练起来了。

为她梳头的他,比其他时间的他都更加喜欢。

“要再来点吗?”

“不用了。”

“那——我们回去吧,”指挥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渣,又对端坐的同盟伸手,“不然,港区的大家就要担心我们了,而且她们还准备了热乎乎的罗宋汤噢。”

“嗯,我知道了,”同盟伸手抓住了指挥官的手臂一跃而起,同时抖掉了身上的雪花,蔚蓝的眸海深情溢出,仿佛要淹没了四周,“不许你讨厌我。”

“永远不会。”指挥官用额头贴住爱人如雪般纯白的前额,两人的鼻尖轻轻地碰在一起,温热的气息直击彼此的脸颊,让他们可以吸进对方的温暖。

纯白的雪花从天而降,落在她如丝般顺滑的秀发上。白皙的脸蛋泛着红彤彤的光泽,让黏在脸上的碎雪成了美丽的粉饰。

不一会儿,脸上沾染的白花似乎都融化了,仿佛因为红晕的炽热而慢慢消散,化作一滴滴调皮的水花掠过了白里透红的平原,最后化为烟气碎作星辰。

冰冷与炙热的感觉仿佛两道既互斥又相融的力量,心跳的温热以及白雪的冰冷在两人的身上纠缠着,将白雪茫茫的四周晕染成了桃花般的盛景,温柔且美丽。

漆黑的眼帘将眼前的桃红一览无遗,两人共同调配的红染仿佛一味醇香的红酒,绊着名为盛雪的伏特加将她灌溉,糅合着女子特有的香气四散开来,让人生起阵阵醉意麻痹了神经。

扑到脸颊上的气息香香的,痒痒的,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热,他呆滞的看着那两片沾染了包子残渣的唇瓣,扑面而来的火热让他逐渐失神。

到底是什么时候呢?

他在落雪的见证下不知不觉的,缓慢而坚定地吻上了他那片红润,冰凉的柔软感仿佛一道美味的果冻,光是接触便能体验到那惊人的甜意。

双手不自觉的搂住对方的后背,让怀中的温柔与唇上的热烈共同燃烧着美好的思恋,让他们化作闪亮的火星点燃了在身体里流淌的热恋,最后成为怀抱的温暖以及心跳的辉热拂过彼此的身体。

炽热的感觉不断地在脑海燃烧,熊熊烈火将彼此的索取当做上好的干柴不停地升华,威而不猛的火焰包围了理性的海洋,一点点的将其蒸发直至殆尽。

都怪你......

女孩一边感受男孩的温情,一边在心里暗暗呢喃埋怨道。

如果不认识他的话,她便能一直作为铁面无私的旗舰,永远在无人理解的孤独中带领同志们追逐前人的理想。

因为他,她对感情变得贪得无厌且毫无节制。从平时一位尊严感极强,在众人面前勇敢且充满智慧的北联旗舰,变成私下独处时的活泼娇美的小女人。

但是,她从来都没有后悔,作为唯物主义者的她,她第一次希望自己可以拥有来生,而来生她想选择的,依然是他。

所以啊,如果时间能听到的话,请在此刻驻足吧。哪怕只有一会儿也好,让他们能清楚地将此刻藏在记忆的深处好似初见。

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,一群关心他们的吃瓜群众,在不远处目睹了一切的发生。

“咕噜噜噜——可恶啊!本来想要做和事佬的,为什么变成在这里吃狗粮啊?!!!”不远处,手持望远镜的水星纪念咬牙切齿的说道。

“我不是说了不用担心他们的嘛。”同样手持望远镜的阿芙乐尔站在一旁,脸上尽是玩味的笑容,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浪漫啊。

“呵呵~很好噢——啊,拍半身会不会比全身更好?!”喀琅施塔得兴奋地舔着下唇,相机的闪光灯从来没有间断过,作为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,她绝对不能放过此等良机!

“话说,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收队了?不然,等他们回去了发现港区缺人了,不就露馅了?”基洛夫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捏着下颌说道。

“真好啊......”银发红瞳的苏维埃罗西亚看着自己的姐姐与姐夫拥吻,嘴角自然地翘成了美丽的弯月。

吵架的原因有很多,和好的方式也有很多,不过是看他们如何解决,然后变得更好而已——不是吗~

推荐内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