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象新闻记者朱久阳通讯员李燕剪辑夏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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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3点,广州珠江医院的一间病房里,阳光被厚窗帘严严实实地挡在窗户外面,屋里有些暗。一个小孩躺在床上,睡得很安静,一根能看得见黄色液体的透明输液管从她的衣服右袖口伸出,蜿蜒伸到床头,连着一个硕大的针筒,针筒卡在输液机上,机器发出规律的“滴”声。
床边的小柜子前坐着孩子的妈妈阿珍,她端着不锈钢饭盒正在吃饭, 丈夫一个小时前送来的饭菜已经没了热气。病床上是她1岁8个月大的女儿彤彤,饭刚送来时,她要先照顾女儿吃饭,然后趁女儿睡着的功夫她才有时间吃饭。六一儿童节那天,夫妻俩带女儿从茂名转来珠江医院化疗,现在正在做第三个疗程化疗。因为化疗药的作用,彤彤的头发都掉光了,一眼看上去难以分辨是男孩还是女孩。
阿珍出生于1992年,是两个孩子的妈妈,她和丈夫阿广都是广东省茂名市人。2017年,两人经人介绍结婚,并于2018年和2020年生下儿子和女儿,组成一个好字。
两人都是农村家庭,经济条件不太好,婚后的日子过得比较拮据。阿广的事业一直不太顺利,他先后办过养鸡场,开过烧烤店,但都没赚到钱,尤其疫情这两年,更是无生意可做,两个孩子的奶粉尿不湿都变成不小的负担。不管多苦,但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开心幸福的。
就在今年5月份的时候,彤彤高烧不退,阿珍就赶紧带她去医院检查。通过检查医生说孩子贫血度很高,血小板低,建议做骨穿检查。等到第3天,医生告诉他们说:孩子大概率是得了白血病,阿珍当场就晕倒了。
但她始终不敢相信,阿珍要带着彤彤去广州大医院检查,看看那边的检查结果如何,万一要确认错误了呢,她心里盼着检查结果不是真的。阿珍夫妇带彤彤到了广州珠江医院后,查了很多项,还做了骨髓检查,在等待结果的几天,阿珍盼着一定要有好结果。但事与愿违,彤彤还是被确诊为“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”。
想着年幼的孩子要被病魔折磨,自己又不能替孩子承受,阿珍想到这些就泪流不止,很多事情一瞬间成为泡影,她努力挣扎多年,命运对她的态度依然像从前一样不曾改变。
阿珍娘家兄妹5人,她记得小时候家经常连买菜钱也拿不出来。阿珍11岁才上学,其他兄妹几个也都是10多岁入学。有一次,学校里要收20多块钱,别的同学都交上了,但是她没钱交,爸爸带着她出去找人借了钱才交上。妈妈要出去帮别人干活,才能赚回点买菜钱。
阿珍喜欢上学,成绩也不错,但不幸的家庭无法支撑她的理想,上到初一时,学校的收费她经常交不上,读了半年便辍学去上海做了保姆,之后又到广州。后来,阿珍的爸爸查出了癌症,阿珍就把自己赚的钱全寄回家里给爸爸治病。
自从结婚有了孩子,阿珍就希望孩子不要像自己一样受罪,也不想让孩子跟自己一样不幸,一定要照顾好孩子,让他们开心快乐健康成长。本以为幸福生活开始,却不曾想到这种病会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。
期间,夫妻二人不得已丢下儿子带女儿继续在广州治疗,阿珍带女儿在医院做化疗,阿广在外给母女俩做饭送饭。在治疗过程中遇到很多阻碍,因为孩子太小,每天又要面对打针吃药、总是不停的哭,有可能是太疼,也有可能是害怕。阿珍尽可能的给她最大的安全感,让彤彤不会感受到恐惧。
为了照顾孩子方便,阿珍给自己剃了光头,阿广劝她哪怕留短一点,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主意,似乎也在借此表达一定要治好女儿的决心。
本来就没什么收入的家庭,面对巨额的开支,只有四处去借。阿广简单地买了几样东西,开始在医院附近的小区边摆摊卖鸡蛋。卖鸡蛋赚钱不多,少的时候一天三四十元,多的时候也不足一百元。阿广每天要给妻子和女儿做饭送饭,没有完整的时间去打工,但他不想就此放弃。
眼前,彤彤的治疗已经花费20多万元,后期,还将继续进行化疗与定期检查,费用缺口保守估计要20万元。“我小时候生活不好,一直努力想让我的孩子过得好一点。没想到孩子如今遭遇病痛折磨,是我没照顾好她。”阿珍为此感到自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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