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图 半岛全媒体记者 钟迎雪
2022年6月19日是父亲节。对42岁的陈钢来说,这一天远没有6月18日重要,那一天是女儿“糖糖”的生日。作为一名听障创业者、一个卖网红车轮饼的摊主,女儿才是他生命中的“糖”,让他感受到了作为父亲的幸福和重量。
“青岛最安静的小吃摊,只卖纯手工车轮饼,在无声的世界,做着开心的事情。”这是一则网友的评价。在青岛市聋校的退休老师王建民的帮助下,记者三次跟访陈钢。
(资料图片)
一次次创业失败
直到找到车轮饼
5月29日下午4点多,记者来到李村乐客城夜市,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,找到“安静”的摊位,在车轮饼摊位前,没有叫卖声,来往的人们用手机扫码下单备注口味,仿佛已经成了一种默契。
陈钢的父母也是听障人士,陈钢2岁那年因为发烧用药导致失聪,自10岁开始在青岛市中心聋校上学,初中毕业后,一直没工作,便跟随父亲在木材工厂学习生产和做生意。后来他开始琢磨着创业,卖过臭豆腐,卖过菜板,销量不佳,都以失败告终。
39岁那年,他在虎山花苑D区一楼盘了一个小超市,叫“欧可平价便民超市”。虽然享受政策可以免税,但由于网购的冲击,小超市的收入并不可观。2019年6月,女儿糖糖出生,孩子的降临使他倍感幸福,成为父亲后,他感到身上的担子更重了。
思来想去,他决定尝试摆摊,白天和妻子岳媛媛在家照顾女儿,晚上由母亲照顾女儿,他和妻子一起去夜市摆摊。先是卖过烤肉,后来又换成土耳其烤肉和卷凉皮、肉夹馍,但是做过一段时间后,收效甚微。他看到很多年轻人喜欢吃章鱼小丸子,便自己研究制作章鱼小丸子,尽管用料十足,但是由于同类商家较多,竞争激烈,还是以失败告终。
在这段时间里,陈钢损失不小,也欠下了一笔钱。一次,夜里收摊回到家里,看到糖糖睡得香甜,陈钢便想咬牙再试试。第二天他回到夜市,站了一个多钟头,认真观察发现,吃甜品和吃其他小吃并不冲突。于是他开始琢磨,做小甜点,通过多种小吃对比后,他选择尝试制作车轮饼。
车轮饼,一种形似车轮,带有丰富内馅的甜点。为了节省费用,陈钢只能自学,特别是车轮饼的配方太复杂,他通过上网查询找了很多配比的制作教程,连续试验一个多月,失败过很多次。为了做出独家馅料,陈钢没少下功夫。起初,他只做红豆一种口味,年轻人选择性太小了,于是他开始研究其他口味。慢慢地由单一的红豆馅料变成布丁、珍珠奶茶、芝士玉米、奥利奥等。
“车轮饼出摊的第一天,刚来的顾客一下子要了几个,第二天有十多个顾客同时来买,过了两周就突然火起来。”陈钢用手机打字跟记者交流,有人把他们的摊位发到网上,引起了很多人关注,经常有食客慕名而来,生意明显好转给陈钢夫妇带来了信心,三年的时间,从一个摊位变成三个摊位。
经营3年价格从未变
带过20多名听障徒弟
一位年轻女顾客指着价目表,选了奥利奥口味的车轮饼,陈钢又跟她确认了一下,看见女顾客点头后,随后比了一个“OK”的手势。
若是老顾客,他便会直接掏出手机使用扫码下单系统,自己从手机上挑选口味支付下单,打印出小票后,陈钢和徒弟根据下单顺序制作,整个过程下来,有条不紊,有的新顾客还需要陈钢确认一下选择的口味。由于车轮饼是现场制作,每个车轮饼需要5分钟的时间,基本上没有顾客催促过他们。
刚开始做车轮饼的时候,陈钢把价格定在五元,到现在3年了,价格一直未变,他认为,来夜市消费的多是年轻人,年轻人挣钱不多但消费较高,5块钱的车轮饼是一份甜蜜,所以想让顾客一直甜蜜着。
晚上七点多,陈钢离开摊位开车前往小超市。虽然小超市收入一般,但是陈钢没有关掉,因为也是店员的一份“营生”。小超市距离夜市车程15分钟左右,记者看到,陈钢进门便去货架上理货,跟收银员核对第二天的进货清单,可以明显看出来,收银员王明(化名)也不能说话,来自江苏盐城,两人一直在用手语交流。
“因为发生过车祸,身体落下残疾,不能干重活,他在外面找工作,很多单位都不收。”陈钢称,王明找到他后,他便让王明来做收银员这种简单的工作。
整理完货架后,陈钢交代王明来货时间后,跟妻子又返回夜市。“无声”车轮饼在夜市走红后,慕名而来的不仅是各路食客,还有一个群体,那便是听障人士。从开卖车轮饼至今,陈钢共带过二十多名听障徒弟做车轮饼。
记者从陈钢展示的材料上看到,国家知识产权局已经受理了陈钢的商标申请,陈钢告诉记者,他花了一年半时间去办理,包括第35类、第39类,餐饮专用商标,如今已经申请了商标,注册了欧可品牌。他希望能够开一家公司、开设十个摊位,无论夜市还是商场美食城,尽管现在合适的摊位非常难找,但是他还是愿意多努力尝试一下,去帮助更多听障人士。
凌晨才收摊回家
家人就是动力源
忙于生计,陈钢和妻子陪伴孩子时间太短,白天需要忙活制作馅料,晚上出摊凌晨才能回家,大部分时间是他母亲在照看孩子。记者看到,陈钢的小家面积不大,但很温馨,属于一居室,既能当客厅又能当卧室。糖糖喊出一声“爸爸”,看到这一幕,陈钢赶忙到床边抱起女儿,妻子岳媛媛起身上前给陈钢擦汗,很明显,女儿像一个小精灵,治愈了陈钢一家的生活烦恼。“生了女儿后,我已当了爸,一定要照顾好女儿,为了给女儿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,我要拼命努力创业和赚钱。”陈钢给记者发来这样一段话,这些话,或许是每位丈夫,每位父亲藏在内心深处的打拼动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