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岛全媒体记者 孙桂东

五个人,一条渔船。凌晨三点就出海,在鲈鱼洄游的路上撒下绵延近2海里长的渔网。为了多捕一些鱼,渔民们几乎是连轴转,三天时间睡了不到10个小时。在即墨区的山南村周围,许多渔民都是以出海捕鲈鱼为主。在茫茫的大海里如何寻找渔汛,游得飞快的鲈鱼又该怎样捕捞?10月15日,记者跟随渔民一同出远海捕“鲈”,近16个小时里,他们几乎来不及休息,在广阔的海洋里捞回近300斤野生大鲈鱼。平均一条七八斤重,最大的有十几斤。近16个小时的捕鱼经历,也让记者见到了渔民们海上劳作的辛苦与不易。


(资料图片)

太拼:

凌晨三点出海 近海已撒满网

自从9月1日开海以后,渔民们迎来了一年当中的丰收季。在每一片海域,都有着独特的海鲜。在即墨山南村附近的海域,从9月份到11月份,鲈鱼洄游到这里,周边有不少渔民也专门以捕捞鲈鱼为主。

正在放网

出海打鱼的渔民,几乎都是凌晨摸黑出海。这样能在海上多捕捞一点。10月15日凌晨2时30分许,记者来到位于山南村附近的一处码头,早已经有几人在旁边等候。

“一年捕捞鲈鱼的季节,也就是两个多月,有风浪就出不去”,船长刘明远说,所以一有时间,他们都会赶紧出海,不能错过捕捞的黄金期。

这个时间,大海上依然漆黑一片,在远处还是能看到一些渔船上的灯火。捕鲈鱼使用的是一条10多米长的木质船,跟一般出海的拖网船差不多。渔船用锚停在海里,需要驾驶小船才能上去。

出海捕鲈鱼用的网比较大,需要多人分工合作才行。这艘船一共有5名船员,都是周边的村民,几个人一起合伙买了这一条船。五个人都算是船员,也都算是船老大。

负责开船的刘明远说,现在这个季节正是鲈鱼聚集的季节,距离岸边四五海里的海域就是一片黄金捕鱼场。这里距离短,省去了不少油费,关键是鲈鱼的数量多,捕捞有保障。如果要去外海的话,还要开船行驶十多海里。

岸边的收购商将鲈鱼抢购一空

伴随着冰冷的海风,刘明远在船舱里驾船,其他四人在甲板上收拾渔网,快速往往近海捕鱼场驶去。大约半个小时后,捕鱼船已经到达了这一片海域。“凌晨三点也很早了,想不到大家都这么拼,”刘明远说,早点下网肯定捕的越多,估计他们不到两点就已经有人出海了。

在海上,有好几艘渔船在身边跑过去,船上亮着大灯,船员们正在往海里放网。还有一些浮标在不停地闪烁,这代表已经有人放下了网。开海以来,他们就在这一片海域下网,实在不想去远海。 他决定先等一下,看看渔网的分部,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空地再下网。

“这个地方其实并不大,长度跟宽度也就五六公里的范围,”他介绍说,旁边是海洋牧场,还有一些养殖紫菜的网箱,海底还有一些抓八带的吊笼。撒渔网的时候,都需要避开这些,所以他们受到的限制比较多。

正在收网

这两年,出海捕鲈鱼的人越来越多。之前基本上就是他们附近的渔船,一共有十五六艘船。现在城阳、崂山不少渔船都到这片海域捕捞,所以地方就显得比较拥挤。

眼看着天色已经渐亮,他们左右腾挪,找了不少地方都没有办法放网。刘明远有点着急,再这么耗下去,一天就白瞎了。于是,在这片渔场边缘的区域,他们放下了几十米渔网试试运气。等了快一个小时后,始终没有找到足够的区域。他们决定收网到外海。

太忙:

追鱼汛连轴转 3天睡了不到10个小时

通过对讲机,刘明远跟其他船只了解情况,大部分都已经下好了网。他开玩笑说,这么多船来回跑,别把鱼儿都吓跑了,我们还是到外海去试试运气。

由于只放了几十米渔网,收网并不费力。但是鱼获并不多,陆续捞上来三条鲈鱼。记者看到,这些鲈鱼的个头都比较大,看起来得有半米左右。船员刘大爷说,这些算是小的,也就是十几斤左右。他们捕捞的鲈鱼,最大的有二十多斤。

除了三条鲈鱼,还有一些梭子蟹被渔网一起带了上来。船员刘大爷说,他们这个网是专门定制的,只能捕捞上来大个头的鲈鱼,其他的很少。

将鲈鱼从网里取下

另外几名船员是收拾渔网的时候,渔船正在往外海出发。趁着收网的间隙,刘大爷选了一条刚抓上来的鲈鱼,进行简单清洗,去除内脏以后,准备做一次原味的海鲜早餐。

“这几天是第一次能吃上早饭,”刘大爷说,每年鱼汛来的时候,就那么一段时间。这两天天气好,适合出海,是捕捞的黄金季节。因此,今天已经是连续第三天出海了。前两天都是在近海的区域,撒下网半个小时左右,就得开始起网。根本来不及吃早饭。今天往外海捕鱼,正好有时间做点早餐。师傅将鲈鱼简单清洗以后,就放在锅里进行炖。船员们一边往海里撒网,一边等待锅里的鲈鱼。

差不多四五十分钟以后,渔网已经撒下了一部分,鲈鱼也熟了。记者跟他们一起品尝了海鲜盛宴。

刘明远说,明天风浪比较大,可能没办法出海,所以他们这几天都是连轴转。下午五六点钟靠岸,卸完货吃饭已经是八九点钟了。一晚上睡四五个小时,凌晨两三点钟就得出海。这三天,他们总共睡了也不超过10个小时。

揭秘:

绵延2海里 沉在海底守网待鱼

近海小船的坛子网,稍大一点的拖网,记者都见过是如何工作的。不少渔民说,野生的鲈鱼游速很快,这些网一般都抓不到,必须要用专门的定制网。

记者看到,在船舱里堆放了密密麻麻的渔网,甲板上还整整齐齐放了一排排水泥砖块。船员刘大爷说,鲈鱼一般在七八米左右的海底,这些砖块就是用来将渔网沉下去的。在渔网的上面是浮漂,让渔网能在大海深处张开。整张网的高度也有六七米,长度就比较长了。

如果全放下去的,得有两海里左右。抓鲈鱼的网跟平时在河里抓鱼的张网差不多,只要在海底张开以后,鲈鱼撞到网上就会被渔民抓到。

鲈鱼被抓上船

渔网比较大,放网的过程需要三个人配合的。一名船员帮忙把渔网的上侧递给船边的工友,然后逐段扔到海里。第三名船员负责将渔网底侧的水泥块扔到海里。渔船缓速地往前行驶,渔网也被逐渐放入海中。

船员告诉记者说,不同于坛子网或者拖网,大风大浪天对他们捕鱼的数量没有多大影响,主要看有没有找对地方。但是遇到雨天或者大浪天,在船上干活就要很辛苦。

据了解,这种大网都是有一张张小网连在一起的,一次可放下近百张。这些渔网是专门定制的,价格也不便宜,一张就要五六百元。一张渔网能使用三四年,时间长了以后,撞网的鱼就容易跑脱。

在海里如何寻找鱼群?船员告诉记者,现在渔船上都配有搜索设备,遇到大的渔汛都能测到。但是,如果鱼群数量不集中的话,更多的还是依靠经验。但是大海那么大,有时候还要靠一点运气。

太累:

2海里渔网  用手拉近6个小时才收完

上午九点,放置了一个多小时后,他们准备陆续开始收网。“今年第一次来这个场,先收上来看看情况怎么样”,刘明远说,出海打鱼有时候得看运气。每次出海,大家都是期望能满载而归。每年也都会有这么一两天,运气特好。他最多的一次,一天打上来近2000斤,感觉只要把网提上来就是鱼。不过,这种情况很少,大部分情况下也就是三四百斤。

将抓上来的鲈鱼放入水箱

正说着,船员们陆续开始收网。记者看到,收网的时候,五人分工明确。一名船员使用绞盘机,将渔网的上侧拉上来。渔网的下侧,需要船员用手一点一点拉上来。

收网的时候,几名船员都船上了皮裤。船员刘大爷说,皮裤不透气,过会一干活身上就有汗。但是现在气温比较低,海上风又大,如果被海水打湿了会很冷。虽然干活的时候,船员们都戴上了手套。但是拉渔网的力气太大,船员们的手上早都磨出了厚厚的老茧。

负责掌舵开船的刘明远也没闲着,将船舶的航向跟速度确定好以后,他就负责将网底的水泥砖块,一个一个整齐地排列起来。这样在以后放网的时候,才会很方便。

然而,一干起活来,船员们仿佛已经忘记了时间。从上午8点钟开始,船员们就已经开始收网。整个过程他们都是站在船舱里,手里的活一下就没停过。到了中午12点左右,已经是临近午饭的时间,渔网才刚刚收了一半。“我们吃饭得看活干的怎么样,要不赶紧干,黑天也回不了家,”船员刘大爷说,在海上他们基本没时间吃午饭,都是趁机多干点,天黑以前早点赶回家。

一直到下午2点多,所有放下的渔网才终于收起来。而收这一次渔网,船员们用了六个小时的时间。

太激动:

收网心情像过山车 有鱼上网大喊“号子”

收网的过程中,记者感受最深就是船员们如同过山车一般的心情。刚换了新的捕鱼场,似乎有点摸不透潮水。刚开始的三个小时,渔网也起了一半,竟然一条鲈鱼也没看到。

所有的船员,脸色都有点严肃。“照这么下去,恐怕得赔钱”,刘明远一边干活一边抱怨说,早知道也起的再早一点,这样鱼获也有保障。但是凌晨三点出海,确实也不算太晚了,大家也确实都太拼了。

收网的过程中,有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,船员们都保持沉默。一边收网,一边眼瞅着远处的浮漂。直到12点30分左右的时候,终于上来了一条鲈鱼。隔船边还有六七米远,船员们已经看到鲈鱼在水里翻起了浪花。船员们大喊:来了,来了。出远海第一条鲈鱼上网,大家的脸上终于挤出来一点笑容。“好歹没有挂零,也算是一个安慰”,刘明远说,他刚才跟其他人沟通,前一天有一艘船还在这边捞了300多斤,可能就是没找到鱼群。

他解释说,一般有鱼上网的时候,都会大喊“来了”这样一个号子,算是祖辈传下来的。大家这么一喊,手上也更有劲了。其实,喊这个口号,有时候也真是心情的实际表达。不论出海多少年的老渔民,收网见到大鱼的时候,心情依然很兴奋。所以,大家都喊这么一个号子,互相鼓鼓劲。

然而,刚经历了心情郁闷的前半段。他们开船来收另外一半的渔网。刚起网没多久,船员们就兴奋地大喊“来了,来了”。一条一条的鲈鱼陆续被拉上网,将鱼取出来以后,立即放到不断充氧的大水罐,这样能保证上岸以后还是存活的状态,价格也能卖的更好一些。

记者看到,这些鲈鱼个头都比较大,有些大个的得有四五十厘米,即使小一点的也有二三十厘米。

据介绍,他们这些捕捞的鲈鱼,一般从三四斤到20斤左右,平均规格的话也得有七八斤。作为纯野生的鱼,价格也是不菲,能卖到25元一斤到28元一斤。这些大的鲈鱼上岸以后,都有专门的代理商收购,除了本地的一些客户,很多都被卖到了全国各地。

太辛苦:

出海近16个小时 一天捕近三百斤

收完渔网以后,他们再次找到一片海域,将部分渔网放了下去,准备再多抓一些鲈鱼回家。下午5时10分许,最后一张渔网终于收起来了,又陆续收上来十几条大鱼。船员们说,刚换了新的渔场,总共打了300斤左右的鲈鱼,算是一个比较正常的数量。他们商量着,近海的人比较多,下次不如直接开船来这里,说不定捕捞的更多。

收拾好以后,天色也开始暗了下来,渔船也开始加足马力往回赶。由于出海的距离比较远,一直到晚上6时30分许,才终于到达了码头。而他们也是最后一艘回港的渔船。在岸边上,早有等候的收购商将鲈鱼抢购一空。

船员刘大爷说,现在油价比较高,各种费用加起来,出海一趟最少也得一千多元。至少得打上五十多斤鱼,才能保证不亏本。这还不算他们船上五个人的劳动成本。

正在放网

虽然时间上能打三个多月,但除去中间的风浪天气等等,一年能出海打鲈鱼的时间,也就是五十多天。如果收成好的话,算下来一个人一年能挣三四万元。

“我们这个是体力活,但是现在年轻人很少,”刘大爷说,他今年58岁了,20多岁就跟着父辈出海打渔,已经干了快四十年。年轻的时候,出远海打鲅鱼,带鱼等等。随着年龄越来越大,长时间出海越来越吃不消。

在他们村附近,大部分渔船都是捕捞鲈鱼。于是,前些年他跟村里的人一起,来到船上进行捕捞。打鲈鱼相对轻松一点,当天就能回家,至少能吃上一顿热乎饭,在家里躺在床上睡个舒服觉。

将抓上来的鲈鱼放入水箱

刘大爷说,打鲈鱼最晚也就干到大雪节气前后,再晚点天气就太冷了。尤其是在海上,即使穿着皮裤,身上的衣服也难免被打湿。再加上潮气太重,工作久了。都难免有点关节炎。因此,他们到了冬天,就会在船舱里生上一个小火炉子。干活的间隙,就到炉子附近烤一下,烘干身上的湿气。

谈到未来的打算,船员刘大爷说,再过几年干不动了就找个地方当保安,平时在家里看看孙子享受晚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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